橘子🍊

高度杂食 产出极少

我有什么办法也让你神魂颠倒(陈均平/Mike)


第一次见到陈均平,是在一个闷热闷热的傍晚,明明已经立了秋,气温却依然居高不下。大一军训的最后一天,乌泱乌泱几千人穿着迷彩服站在操场上。在领导讲话,入场式,又一个领导讲话,队列表演,不知道谁讲话,不知道什么表演等等一系列程序之后,每个人都像过了水的小白菜似的,蔫蔫儿的打不起精神,只盼着能早点结束。

Mike也不例外,站了一个多小时军姿,他觉得两条腿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。在主持人的一段串词之后,Mike麻木地跟着大家鼓掌,双眼没有焦点地看着主席台,想着等一会儿要喝一罐冰可乐才好,对即将发表演讲的是谁并不在乎。但是台上那人好听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敲打着Mike的鼓膜,Mike想起小时候念过的诗句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。

聚睛看了台上的人,没穿迷彩服,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,戴了副黑框眼镜,有一点点驼背,露在外面的手臂白莹莹的,一点不像刚过完夏天的样子,一手拿着稿子一手虚虚扶着话筒,说着些冠冕堂皇不痛不痒的话。太阳快落山了,天边烧起了火烧云,台上的人收起稿子,礼貌性地笑着说“谢谢大家”。

Mike心不在焉地拍着手,目光追着那人一直到台下。发现身后的姑娘也伸长了脖子在看,Mike便小声问了句“那人谁啊?”,“是大四建筑系的学长陈均平啊!”姑娘压低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。Mike意犹未尽地朝陈均平消失的地方又看了一眼,脑子里还在循坏播放最后一句“谢谢大家”。

不过Mike转眼就忘了这件事,典礼上发言的风云学长,离自己的日子太过遥远。大一的课程并不十分繁重,Mike找了个奶茶店兼职,课余就去奶茶店赚点零花钱。


“一杯冻鸳,三分糖,谢谢。”
大概是天生对声音的敏感性,Mike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,正在清洗杯子的他突然回身,看着这个在军训典礼上发言的学长。

大概是被Mike突然的动作吓到了,陈均平也愣了一下,目光闪烁,又温柔开口:“抱歉,是不是吓到你了。”

Mike连道几声“没有”,便开始忙活。奶茶,咖啡,碎冰,三分糖,一杯正到翻的冻鸳。随手拿围裙擦去杯子外面的水珠,递到客人手中。Mike又有点走神,觉得作为男人,这人声音意外得好听,而这一双手,也是好看得过分,衬着奶咖色的鸳鸯,更显得白嫩细腻。

当天晚上,Mike开着一盏台灯看着永远也看不完的学术文献,看着看着就开始出神。左手托着脑袋,右手一下一下转笔玩儿,“啪”一声脆响,圆珠笔掉在桌上,Mike拿起笔也没继续转,随手在纸上写写画画。等意识都回笼了,才看清自己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“陈均平”三个字。Mike的脸在一盏小灯下变得通红。又胡乱涂了几笔掩去那几个字,揉吧揉吧扔进了废纸篓。

从那天开始,陈均平便经常会来买冻鸳,有时碰到Mike,有时碰到其他人,可陈均平总觉得Mike做的鸳鸯要比其他人好喝一点。

两人就这么渐渐熟悉了起来,但也仅仅止步于,陈均平唤一声“Mike”,Mike眯着眼笑笑地喊一声“学长”然后回身做冻鸳的地步。Mike是个小怂包,好几次想要手机号码却又不敢。


直到十月末的某一天,陈均平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来奶茶店,Mike实在按捺不住那颗“扑通扑通”跳着强烈要求见陈均平的心,打听了建筑楼的具体位置,拎着杯三分甜的冻鸳就找了过去。

刚一进建筑系大楼,Mike便被展览着的各种海报、绘画、摄影、模型给吸引住了,也忘了自己是来干吗的,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老式四合院的作品。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,Mike才赶忙回头。看到一个跟平常有点儿不一样的陈均平。

头发没有抹发胶,软趴趴地伏在额头上,下巴上有青埂埂的胡茬,T恤上沾了些颜料,手背上还有一片灰黑色的铅灰,脚上甚至穿了一双拖鞋。

陈均平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问Mike来这儿干吗。Mike把一杯鸳鸯塞到陈均平手里,声音干巴巴的“来给你送喝的”。陈均平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,觉得这杯鸳鸯有七分甜。

“最近赶设计没时间去奶茶店,还真有点想念。”陈均平感概着,眼神带笑落在Mike身上。明知陈均平说的想念是指鸳鸯,Mike仍觉得像被这眼神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。


随后的日子里,Mike隔三差五就往建筑楼跑,起初是送喝的,后来是送午饭送晚饭,再后来是送完晚饭再帮陈均平描描图割割板子,等着晚上一起回宿舍楼。再再后来,Mike就抱了自己电脑过去写作业,饿了就一起喊外卖。大四留校的学生本来就少,像陈均平这样专心设计的更少,不大的studio里面经常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Mike有时候会念网上的段子给陈均平听,陈均平不再只是礼貌地笑笑,而是和Mike一起笑得前仰后合。有时候两个人窝在角落里抱着一台电脑看电影,Mike故作忧郁地模仿电影台词“寂寞的时候,每个人都一样”。

有一次陈均平熬到很晚,Mike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陈均平拍了Mike流口水的照片,被Mike追得满屋子跑。

“陈均平!”那是Mike第一次喊陈均平的名字,叉着腰站在桌子一侧,颦着眉嘟着嘴的样子可神气了。陈均平也不跑了,倚着桌子的另一侧笑意盈盈地看Mike。叫这样一双眼盯着,Mike瞬间便忘了偷拍的事。

“好了,我都删掉了,别撅着嘴巴了。”陈均平绕过桌子走过来,揉了揉Mike的脑袋。

可能是因为刚才打闹的原因,或是为着别的什么缘故,Mike只觉得心口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一般,在胸腔里面跳个不停。

从那以后,Mike便不喊学长了,整日“陈均平陈均平”地叫着。



金黄金黄的秋天很快就过完了,香港的冬天不是特别冷,Mike却总是裹得厚厚的有时候还带着一顶毛线帽,后面缀一颗绒球的那种。

这天傍晚,Mike比平常晚到了将近一个小时,陈均平差点儿以为他不来了。可是当Mike出现的时候,陈均平又有点高兴不起来了。

“你…穿这样?想干吗?”陈均平看着梳了一个大背头,穿了西装皮鞋甚至还带了颗耳钻的Mike。比星光花火更迷人。可陈均平还是冷着张脸:“去把妹吗?”

“才没有,你想什么呢。”Mike有些手足无措地拽了拽西装下摆,像往常一样要去帮陈均平割板子。纸板却被陈均平抽走了。

“你干吗?”Mike不解地问陈均平。
“你先说你干吗。”陈均平眼镜后面的眼神有些冷。
“什么我干吗,我不干吗啊。”Mike有些费解。

陈均平不说话,把板子还给了Mike。Mike开始割板子,陈均平埋头做模型。

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,studio里面安静得只有小刀划过纸板的声音。陈均平甚至看都不看Mike一眼。Mike对眼前的情况有些莫名其妙,又有些委屈。他只是穿了好看的衣服来见喜欢的人而已,怎么好像把人惹生气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,Mike一步一步蹭到陈均平身边,戳了戳陈均平的后背:“陈均平,你是不是生气了?”陈均平推了推眼镜,不理人。Mike继续喊他:“陈均平?学长?阿平哥?”

陈均平被他无意识的撒娇叫得心软,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生气的原因。几乎天天见面的人突然打扮得这么惹眼,总不会是给自己看的。想什么日久生情,小男生到底还是把自己当学长。

“抱歉,我刚刚…”陈均平起身正打算说“初稿被否了,心情有些不好”,Mike却已经直直地吻了上来。

生涩而莽撞。

大概是抱着“这一吻下去肯定要挨一巴掌而且从此被拉黑名单”的念头,Mike像赴死一样紧紧闭着双眼,碰了一下就撤退。依然紧闭着眼准备好了被打。

可是男孩子闭着眼,不就是要你亲他?

陈均平拉着Mike的领带又把他拉回唇边。温柔又饱含着情谊。Mike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瞳里映着陈均平的黑框眼镜和轻轻闭着的双眼。

暗恋成真。

嘴巴被亲得肿肿的Mike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埋进陈均平怀里,陈均平揉了揉Mike梳得光溜儿的大背头,觉得没有顺毛手感好。


“现在知道害羞了,刚亲我的时候那么勇敢呢。”

“陈均平我讨厌你!”

“没事,我喜欢你就够了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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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即便是如何 啊啊大概是双向暗恋?也是个不是很甜的甜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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